关于昆曲的读本，不外乎是专家、学者写作的剧目评说，又或是研究者所做的戏剧文化史论。扮演者以自身的舞台经历为底本来说剧谈情的昆剧小书，你见过吗？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步步娇：单雯说剧谈情》就是如此动人又美丽的昆剧入门书。《步步娇》是中国戏剧梅花奖得主单雯首部戏剧随笔，也是属于她个人的一部舞台日记。她挑选了扮演过的12位女性角色，从个人视角出发，深剖这些性格迥异的古代女性的跌宕命运。《牡丹亭》中的杜丽娘、《桃花扇》中的李香君、《长生殿》中的杨玉环、《雷峰塔》中的白素贞……她结合自己的演艺经历，另辟蹊径、别开生面地谈说这些女性角色的爱与恨、生与死。8月26日下午，《步步娇》作者单雯携手东南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赵天为、国家高级摄影师钱忠君、知名书籍设计师周伟伟、特邀嘉宾施夏明、周学，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现任笛师姚琦以及她生活中的几位好友一起做客先锋书店五台山总店，与大家分享了《步步娇》的成书过程及演艺生活的台前幕后。《步步娇》的艺术之美从书籍本身出发，赵天为以书名“步步娇”引入，为读者们揭开了书籍内容与设计背后的秘密。“《步步娇》是《牡丹亭》中一个很有名的曲牌名，也符合我书中所分析的这些女性角色。在这本书里，我作为一名昆曲演员，把我对角色的理解和塑造融合在一起，所以这本书也是一个内心创作过程的记录。”单雯谈及图书的内容，满满都是对于所演绎的这些女性角色的喜爱，二十余年的演艺生涯，她吃透了每一个剧本，凭着自己的理解，用唱腔与身段的技术留下了许许多多打动人心的经典舞台。书如其人，《步步娇》也保留了单雯的这一份柔美与韧性，在装帧设计的艺术之美上自有一番独到之处。红粉的色调晕染全书，护封选用优雅棉纹藕荷色的进口艺术纸，触感柔软，内封为古沉香正红色纸，空背锁线装订，特殊的尺寸，再加上精美的烫印工艺，古典雅致，让人联想起戏曲中女性角色的缱绻多情，步步生香；内文选用唱词版古典字体，双色印刷，“红笺小字”灵秀异常；同时穿插单雯在台前幕后的诸多扮相和练功场景，四色印刷，可谓在纸面上最大程度地还原了昆曲之美。这些艺术之美当然离不开摄影师钱忠君与设计师周伟伟，“从我们摄影师的角度，单雯其实特别容易拍，因为长得太好看了，但是从影像的角度，她又特别难拍，还是因为太好看了。”钱忠君直言把好看的状态记录下来，同时又能在照片上看到灵性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此他设计了几个环节，“第一个是纯摄影棚的，表现单雯的眼神和精神面貌；第二个是练功房，与她的职业相关；再有一个是跟自然融合的。比较特别的是，还拍了一组记录卸妆过程的照片，这个过程是戏剧演员通常不对外展示的。”“这本书讲述了12位中国古代女性的爱情故事，因此我在设计之前，先定下了两个主色调，粉色代表女性，红色代表爱情。”周伟伟阐述了自己对于书籍装帧的想法，从选纸、开本，到排版、装订，他都有自己的巧思在其中。为了适应图片的排版，让书籍看起来更有剧本的效果，他特地选取了一个介于16开与32开之间的特殊尺寸；为了保留中国传统戏曲读本的韵味，他在目录与篇章页采用了竖排版；为了显示出三组图片的区别，他为舞台照、摄影棚照、练功房照设计了不同的印制效果与印刷纸张……有了作者、摄影师、设计师三位通力协作，才有了如今我们所看到的精美小书。舞台之外的单雯其人赵天为忆及与单雯的初相见，是在单雯15岁时登台表演《牡丹亭》，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活脱脱就是剧中的杜丽娘。“我们说昆曲艺术是非常雅的，它的曲调清雅，它的文字典雅，它的表演优雅，它的格调高雅。单雯身上的古典美就是昆曲所赋予的，但是生活中的单雯也是一个年轻人，她又是什么样子呢？”单雯的两位好友为读者揭开了舞台与生活中单雯的不同面貌。郝玙与单雯有很多艺术上的交流，一起做过昆曲公开课，她坦言：“一开始绝对是被颜值吸引的，单雯在舞台上美得像画一样。但是深入交流之后，我发现是她的艺术思维、她对昆曲持续不断的思考加深了她外在的美。我们经常看到舞台上会有抖机灵或者撒狗血来吸引观众，这是常见的浓烈的表演。但单雯的表演从来不用这些招式，而是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淡雅，我觉得这是一种很高级的审美。”黄欣是单雯恩师张继青的好友，也见证了单雯一路走来的不易，他提到生活中的单雯就像个邻家女孩，有一种美而不自知的特质，正是这种特质非常打动观众。单雯的黄金搭档江苏省演艺集团昆剧院院长、国家一级演员施夏明追忆了与单雯同学、同练的一段年少时光，“我们年一起考入江苏省戏曲学校，从小在一起练功，一起学习，毕业了一起进入单位工作。虽然单雯是班里年纪最小的，但她身上有很多省昆之最，最早出个人CD、最早拿中国戏剧梅花奖，如今又是最早一个出书的。”说到单雯之于昆曲、之于传统文化的贡献，知名主持人、学者周学用了三个“wen”来概括。一是一位优秀昆曲演员的“稳”，在如今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心无旁骛、不骄不躁地从事一门行当是非常难得的，单雯十岁学戏、十二岁登台，二十余年对昆曲事业痴心不改；二是其作品之“文”，戏曲在每个时代都面临着如何吸引观众的现实课题，传承是根，发展是魂，守正创新的方向与手段是现代昆曲传播的一大难点，而《步步娇》的出版正是单雯对于昆曲文学见闻的创新传播方式；三是单雯其“雯”，盛名之下的单雯为人谦和低调，在生活中是一位真实、有温度的朋友，会以非常客观的角度来看今天自己的成绩，对于公益演出服务从不推脱。如此三“wen”，让我们看到了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大背景下一个脚踏实地、重情重义的单雯。曲声婉转，完美收官活动的最后，单雯在笛师姚琦的伴奏下，为观众带来了两曲经典独唱《长生殿?泣颜回》和《牡丹亭?皂罗袍》，她身段柔软、唱腔悠扬，赢得满堂喝彩。整场活动在热闹的签售、合影中圆满落幕。回望单雯走过的二十余年演艺生涯，舞台上高光时刻的背后，是二十年如一日的辛勤汗水。而在《步步娇》中，我们可以读到从《牡丹亭》到《烂柯山》的人物剖析，可以读到从古代到现代的纵向贯连对比，可以读到从虚构到现实的人生哲理，可以读到从舞台到人生的经验态度，唯独读不到一路走来的苦涩或抱怨。单雯是这样既古典又现代的女性，有恒心有毅力，有柔情有天真，潜心昆艺，把对经典剧目、经典人物形象的理解融入表演，诉诸文字。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正是这颗一心向昆曲的拳拳之心，成就了这本独一无二的艺术佳作《步步娇》。校对徐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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