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湾当我们的心灵行至河湾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句话出自清代孔尚任的《桃花扇》剧末套曲《哀江南》——眼看着他大兴土木,眼看着他大宴宾客,眼看着他大厦倾塌,兴盛衰亡,荣辱沉浮,尽收眼底。

《河湾》一书中的主人公傅亦衔,正处于这样一个角色的位置上。他身处局中,看着自己的老友余之锷和苏步慧一步步平步青云,“即便对故友至交也难掩得意”,夫妻二人换了车,换了房子,意气风发——风水轮流转,我们的人生在时空纵错间,九曲十八弯流淌在历史的平原上。

《河湾》的一条感情主线——傅亦衔与他的秘密“夫人”洛珈,以及二人错综复杂、一言一语道不清的家世——“二十世纪五十年带生人,全然不会陌生”的悲剧,以及这些悲剧衍生出的一代又一代、一批又一批人的漫长的申诉,是理想主义者们在面对现实时面临的困境。

洛珈穷尽一生申诉而不得的父亲,用尽一生追随父亲的母亲,绝对不能颠覆的、大是大非的“正义”和现实,以及她的继父,用几十年的信件,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向自己的女儿申诉。而傅亦衔背负着同样的过去,在岗位上被针对、被诬陷,表面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心灵日复一日的流浪,以及与洛珈充满不确定性的爱情,二人带着各自的祖辈、历史印记,在现代社会中挣扎前进。

我们似乎正在忘记那个时代,我们也不会真正忘记那个时代,总有像张炜这样的作家,从历史中汲取一代人的“来处”,这一代人有着怎样的精神基因,这一代人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这一代人的归途又在何处。“轻浮和虚假的浪漫主义是害人的”,现代性带来的精神危机在这个时代的任何时候似乎都不过时。对于像德雷令这样的人,放下道德、尊严和底线,风生水起,离开公职这个人人羡慕的岗位,成为亿万富翁;也有如余之锷和苏步慧,辞去稳定的工作开旅游公司,又放弃公司,走向河湾。“有人一辈子谨小慎微,待在一个地方不动;有人天生胆大,不断地尝试,像一条不断改道的河。”

而对于傅亦衔,体制内的工作只是为他提供了一份稳定可靠的收入,以及足够幸运遇到一个好上司,他在精神上依然是漂泊的状态。他的内心始终向往着像“访高图”那样的生活——山中酿酒,春水煎茶,溪边抚琴,月下读书。

表面上,他维持着背其他人视为怪人的生活方式,而内心里是他的挣扎与坚守。抛开本书中大量的历史、文化、商场、社会环境、官场作风等内容,作为在功利化、快餐化的社会中挣扎的我们,当无数个“傅亦衔”站在人生的关口,如何走向自己的“河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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