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她是红楼第一拽女,惹得知名书评人脂砚斋发弹幕狂骂戏子,探春更是报以轻蔑!
文/姜子说书
青埂峰下一顽石,曾记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见《石头记》!
荣即华兮华即荣,木石前盟西堂主,胭脂染就《红楼梦》!
声能两歌手两牍,两鉴风月两生花!以诗传史石上墨,谁识画眉昭风流?
女儿未嫁将未降,末世忠义明闺阁!先时名号通灵玉,来时姓氏原是秦。
源为二玉演二宝,慷慨隽逸作姽婳,荣源宁演隐甄氏,《胠箧》《南华》续《庄子》!
——《石头记》序
《红楼梦》故事里,出场的戏子人数极多,许多戏子的戏份亦极多,甚至于女主角林黛玉都被众人拿来比戏子取笑,结果却是史湘云闹着要回家去,说是贾宝玉给她脸色看。
至晚散时,贾母深爱那作小旦的与一个作小丑的,因命人带进来,细看时益发可怜见。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象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宝玉也猜着了,亦不敢说。史湘云接着笑道:“倒像林妹妹的模样儿。”宝玉听了,忙把湘云瞅了一眼,使个眼色。
古代的豪门圈子,可攀比的事物虽是极多,戏子却是其中的重头戏,贾宝玉与贾芸无话可说,闲聊间便是这些话,可知攀比家里的戏子,在富贵人家是常事。
那宝玉便和他说些没要紧的散话。又说道谁家的戏子好,谁家的花园好,又告诉他谁家的丫头标致,谁家的酒席丰盛,又是谁家有奇货,又是谁家有异物。
《红楼梦》故事里,便是贾宝玉挨打那一场大劫,也与一个唤作蒋玉菡的戏子有关,这个戏子不但与贾宝玉关系不错,而且还是北静王和忠顺王两个王爷争抢的对象,可知戏子虽然身份低微,却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套用袭人回禀王夫人的话,便是:“为二爷霸占着戏子,人家来和老爷要,为这个打的。”
那长史官便冷笑道:“我们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他近日和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下官辈等听了,尊府不比别家,可以擅入索取,因此启明王爷。王爷亦云:‘若是别的戏子呢,一百个也罢了;只是这琪官随机应答,谨慎老诚,甚合我老人家的心,竟断断少不得此人。’故此求老大人转谕令郎,请将琪官放回。”
《红楼梦》故事里,贾元春省亲,荣国府就特地大费周章地去姑苏选了一班戏子,共十二人,个个都不同凡响,且看史太君如何夸奖她们?
贾母笑道:“这些姑娘们都比咱们家姑娘见过好戏,听过好曲子。如今这小戏子又是那有名玩戏家的班子,虽是小孩子们,却比大班还强。咱们好歹别落了褒贬,少不得弄个新样儿的。叫芳官唱一出《寻梦》,只提琴至管箫合,笙笛一概不用。”
据文官所说,她们的发脱口齿和喉咙都是极好的,于是,文官等上台,先是《寻梦》,次是《下书》,又吹了一套《灯月圆》,葵官则唱了一出《惠明下书》。
其中的芳官,后来就当了怡红院之主贾宝玉的丫鬟,得了势,便是柳家小厨房的管事,都得拿她当奶奶供着,芳官又欺倒了干娘,甚至于和贾探春的亲娘赵姨娘干了一仗。
赵姨娘也不答话,走上来便将粉照着芳官脸上撒来,指着芳官骂道:“你是我银子钱买来学戏的,你都会看人下菜碟儿。宝玉要给东西,你拦在头里,拿这个哄他,他们是手足,都是一样的主子,那里有你小看他的!”芳官哪里禁得住这话,一行哭,一行说:“姨奶奶犯不着来骂我,‘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呢!”
但是,这十二个戏子里唱得最好的却不是文官和葵官,最拽的也不是芳官,而是另有其人。说起红楼最拽戏子,她是皇妃跟前座上宾,宝玉跟前抖威风,却是探春口中玩意儿!且看龄官如何拒绝贾宝玉!
宝玉素习与别的女孩子顽惯了的,只当龄官也同别人一样,因进前来身旁坐下,又陪笑央他起来唱“袅晴丝”一套。不想龄官见他坐下,忙抬身起来躲避,正色说道:“嗓子哑了。前儿娘娘传进我们去,我还没有唱呢。”
红楼一梦,非宝玉不能如此忍,可知宝二爷在女儿跟前如何温柔体贴;非龄官不能如此做事,可知龄官年少轻狂非等闲。再看龄官面对贾妃恩典,又是如何应对。
太监又道:“贵妃有谕,说:‘龄官极好,再作两出戏,不拘那两出就是了。’”贾蔷忙答应了,因命龄官做《游园》、《惊梦》二出。龄官自为此二出原非本角之戏,执意不作,定要作《相约》《相骂》二出。
看官听说,贾蔷本是贾府子孙,是十二个戏子的老板,如何反而扭不过龄官,只得依她呢?贾妃为何又再次厚赏,叮嘱众人“不可难为了这女孩子”呢?偏生脂批却为此长篇大论痛骂戏子!
庚辰双行夹批:按近之俗语云:“宁养千军,不养一戏。”盖甚言优伶之不可养之意也。大抵一班之中此一人技业稍出众,此一人则拿腔作势、辖众恃能种种可恶,使主人逐之不舍责之不可,虽欲不怜而实不能不怜,虽欲不爱而实不能不爱。余历梨园弟子广矣,个个皆然,亦曾与惯养梨园诸世家兄弟谈议及此,众皆知其事而皆不能言。今阅《石头记》至“原非本角之戏,执意不作”二语,便见其恃能压众、乔酸娇妒,淋漓满纸矣。
《红楼梦》故事里,芳官的干娘也骂她不识抬举,又说戏子没一个好缠的,便是好人入了这一行,也学坏了,恰似咬群的骡子似的不饶人。三姑娘贾探春的一番话,更是把她对戏子的轻蔑之前展示得淋漓尽致。
探春便说:“那些小丫头子们原是些顽意儿,喜欢呢,和他说说笑笑;不喜欢便可以不理他。便他不好了,也如同猫儿狗儿抓咬了一下子,可恕就恕,不恕时也该叫了管家媳妇们去说给他去责罚。”
戏子还是艺术家?倒在德不在技艺,重的是人物本身的人品气节,一部《桃花扇》,不知亡国恨的不是李香君这样的商女戏子,竟是复社精英,明末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何其讽刺?
李香君的义母李贞丽在南明高官跟前唱的那一出何尝不是《相约》《相骂》?李贞丽与李香君何尝不是林四娘?大抵是脂批有假,亦或是脂砚斋错看了龄官!而现如今圈养戏子以牟利者凌驾于世人的姿态又何其冠冕堂皇,直播卖着自己看不上的货,便是道歉也已经是丢了晚节。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红楼梦》程高本、《脂砚斋全评石头记》、《桃花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