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龙首次登上大银幕,在柳浪闻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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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隔扇羞窥意中人,意中人看着隔扇羞窥的你,还有人隔扇看着你和你的意中人,既是挑逗又是勾引又是防空洞又是战壕又可作壁上观,所以中国扇子在很多时候代表着暧昧……”

茅盾文学奖得主王旭烽的小说《柳浪闻莺》开头就在写扇子,她通过男主角工欲善之口,缓缓道出了扇子的文化,也暗喻了人物的命运。看小说的人,很难不被这样的文字吸引。

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主竞赛单元参赛片《柳浪闻莺》就把这本同名小说搬上了大银幕。不同于当下流行的宽银幕电影,这部电影是有“黑边”的,4:3的画幅,让电影像是遮在了扇子后面,观影就如同在“隔扇羞窥意中人”。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当摄影指导大胆提议采用4:3的画幅时,导演戴玮一开始是抗拒的,因为这意味着无法完整呈现她镜头下西湖的美。但做剧本打磨的时候,她的想法改变了,“当我转念问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我突然很清楚,我不是为追求唯美,我想要追求的是真实的情感,我想让大家看到演员的表情和内心。”

导演戴玮

“《梁祝》里的十八相送为什么要用扇子?仅仅是为了表演需要吗?不,是为了掩饰,是一种通过掩饰来张扬的方式。在这里,梁山伯用扑蝶的纸扇取代了男人的利剑,遮蔽了一个男人的女性化实质;而祝英台则用纸扇展示了自己既想遮蔽,又想暗示自己性别身分的一种矛盾手段。”在小说里,工欲善的这段解读引起了两位女主角垂髫和银心的注意。

戴玮发现,戏曲人物需要戴头饰和帽子,用4:3的画幅刚好可以拍到人物完整的脸。“相比环境的完整,人物的完整更重要,这种画幅可以让观众和人物走得更近。”她不想把这部作品拍成西湖的风景画册,而是希望引导观众把焦点放在人物的情感表现上。

戴玮认为,作为导演需要不断取舍,“因为这样的画幅,你也会发现我拍的西湖和别人不一样。它是一个大家熟悉又陌生的西湖,比较硬朗,但会更有味道。你找得到曾经的东西,找不到现在的东西,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柳浪闻莺》是王旭烽系列小说《爱情西湖》中的一篇,故事以西湖十景之一的“柳浪闻莺”为背景,主要讲述上世纪90年代江南越剧团女小生垂髫、花旦银心与画家工欲善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年,导演郑大圣向戴玮推荐了这篇小说,戴玮被深深地吸引了。“它可以触碰到内心最敏感的地方,有男女爱情、姐妹的情感,有时代变迁,也有小人物的生存状况。三个人的人物关系微妙、复杂、有嚼头,情感层面非常丰富……”这样的故事让她觉得“千年等一回”,但从邂逅到开拍,中间还是犹豫了很久,这中间隔了一道很大的难题,“我是个北方人,对小说里的江南和越剧是陌生的。”

戴玮去嵊州采风,不断地看越剧,也喜欢上了这种戏曲艺术。她跑去找王旭烽请教,在和她的长谈中,得知这是个有部分真实原型的故事,也从她那里了解到小说掩在扇子之后的种种。

剧本改了十几稿,试过各种视角,最终,戴玮发现自己更牵挂的是垂髫和银心。她们在越剧团从小到大的种种经历,她们之间的互相信任和背叛让她更有强烈的表达欲。

“我舍弃了原著中以工欲善为主视角,而选择两个女孩的视角,把银心这个人物拉出来,摆在和垂髫同等的位置去书写。我很开心它今天是这样的状态,这是我从内心出发,自己生长的故事。”

越剧是贯穿全片的重要元素,影片呈现上有十一段越剧唱段,约占据二十分钟的银幕时间。这些唱段的选取和原著中并不完全一致,它们在影片中的作用除了展现人物围绕越剧而生的生活,也像《红楼梦》一般唱着各自的命运。“最初两个女主是有很多内心独白的,但是当我们把这些越剧唱段铺上去之后,突然发现不需要旁白了,我们想要表达的深层含义都已经包含在这些唱段里,而且比我们设计的独白更有感染力。”

气质纯粹的江南电影

演员汪飏在片中饰演女小生垂髫,她很符合小说里对垂髫的相貌描写,苍白的面色,消瘦的面颊,“像意大利画家莫迪利亚尼笔下的女性肖像”。更重要的是,她和垂髫一样,生活中和扮上后完全是两个人,她给人的惊艳感来自于舞台上。戴玮见到过很多这样的江南女孩,她们是为舞台而生的,也许生活里毫不起眼,但到了舞台上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垂髫就是这样的人物。

“这个角色,我等了整整十年”。作为一个浙江人,汪飏从小受着越剧的耳濡目染,但要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学会十一个经典越剧唱段,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连剧组特聘的越剧老师也摇头,“这至少要有十年的童子功才行。”

就在导演准备寻找替身的时候,汪飏决定咬牙一试。“这两个多月,除了睡觉,我把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和练功上。”剧组的工作人员常跟戴玮汇报,“垂髫今天又没吃饭。”这种不疯魔不成活的状态,直到影片杀青后的两个月,汪飏才慢慢走了出来,除了改掉“扇不离手”的习惯。

“梁山伯”定了,“祝英台”必须照着汪飏去找,否则,在舞台上不够和谐。戴玮直到开机前不久才好容易寻到阚昕,她还是一名新人,第一次演电影。“她有几场情感戏演得很准确,给我们很多惊喜。”戴玮说。

在电影中,工欲善就像是一条导火线,因为他的介入,搅动着姐妹两人的情感。

男主角郑云龙的相貌,让人觉得几乎就是小说里的工欲善:“工欲善长手长脚,寒气隐隐,面容苍白,发须整洁,若套一件竹布长衫立于扇庄柜台后面,像煞一位20世纪30年代旧上海亭子间学徒出身的文艺青年。”为了更好地贴近这个角色,郑云龙减重了20斤,衣服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整个人像变了一样。

第一次演电影的郑云龙也有自己的不自信和担忧。“工欲善这个角色是个南方人,也是个画家,要有一些忧郁的气质。郑云龙是北方人,原本的气质更硬朗一些,但他往那里一站,我觉得他就是工欲善。”在拍戏时,郑云龙问,“导演你觉得我行吗,你觉得我行,我就有胆儿了。”

戴玮不停鼓励他:“你行,你的样子是我看的众多人中最像工欲善的。”郑云龙不仅让自己外形更接近,也在认真学习国画,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模仿那个年代的画家。“他唱音乐剧、演话剧,声音和台词功底非常好。他很认真,每一句台词、眼神都要和我讨论该怎么表演。连走路的姿态都在思考,一个忧郁的画家该是怎么样的。”

有一天,他突然对戴玮说,“今天这场戏我可能没法拍了。”因为有一段时间里,工欲善很颓废,而他的胡子那天还没留起来。

在拍摄过程中,戴玮越来越觉得自己选对了人。“他特别入戏,很认真地把工欲善的魂表现出来了。”

有了这样的工欲善、垂髫和银心,才有了电影里折扇虚掩下的情欲和痴缠。工欲善画了桃花扇,窗棂子里的桃花在4:3的画幅里,也像是一把打开的扇子。尽管戴玮并不想追求唯美,没有刻意去运用一些风景空镜头,但江南文化的气质还是让影片自带了诗意。

拍摄时是在六七月份,当时的江南湿漉漉的,整个片子也是湿漉漉的,水上架起社戏的舞台,人们划着船听越剧的画面很美,但都含在人物情绪里。“相信这部电影对越剧和江南会产生正面的推动,我们很少在电影院看到如此纯粹的江南片,去年有《春江水暖》,今年就是《柳浪闻莺》。”该片制片人藤井树说。

《柳浪闻莺》的结局拍了三版,最终戴玮决定留下最温暖、最开放式的那个,它有很多留白,让观众自己在扇面上描绘。

    

栏目主编:施晨露

    

本文作者:钟菡

    

文字编辑:张熠

        

图片编辑:笪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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