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皆为义气妓,痴情血溅桃花扇情义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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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两岸,一岸文雅,一岸灯红酒绿。才子、佳人、乱世,向来不缺故事。秦淮八艳之首,与号称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交往相爱,奈何红颜自古多飘零,侯方域投降归顺了清朝,两人之间感情纠葛在国仇家恨的背景下更显得凄凉。

才子佳人,一见钟情

秦淮河畔媚香楼,是李香君生长之地,李香君从小被媚香楼的女主人李大娘一手带大,所以自幼习得青楼里各种技能,颇为精通音律,也是一个诗书琴画歌舞样样精通的角色。由于李香君尤其擅长南曲,歌声甜润饱满,也由此吸引了各地文人雅客的追求。

《桃花扇传奇》周杰饰演侯方域

媚香楼的地理位置极佳,临水而立,站在楼上的护栏边朝远处望去,烟水澄碧,一片繁华的秦淮河美景尽收眼底。别以为青楼里的都是不三不四的男子,毕竟还有风流才子,“风流”真的不是一个贬义词。老板娘李贞丽仗义豪爽又知风雅,因此媚香楼的客人多半是文人雅士和正直忠耿之臣,在南京城里颇有名气。

说来也奇怪,这风尘美女大多喜欢才子,也不管他是否有钱,有没有结婚。那时二十二岁的侯方域来到了南京参加礼部会试。年轻气盛的侯方域自恃有满腹经纶,并不把应试当成一回事儿,就跟随友人来到了这灯红酒绿、流彩溢香的六朝金粉之地。

一个是风流才子,一个是风华玉女,这一见面当然对上眼,两情相悦自不必说。

赎身青楼,为夫还债

按明朝当时的社会风气,如果钟情于某个妓女,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专属,只需要出资举办一个隆重的仪式,宴请一些客人,再给妓院老鸨一笔赎身重金就可以了,而这一整套流程被称为“梳拢”。梳拢的具体价格,当然是看人而定。

李香君可是一位名妓,梳拢不仅要邀大批有头有脸的风流雅士,还要付一笔丰厚的礼金。可惜侯方域没有银子,深感无力。此时友人杨龙友雪中送炭,给了他大力的资金。当时的侯方域心中着急迎娶李香君,根本就没有仔细考虑钱的来处,只说日后一定会归还就将钱收下了。有了杨龙友送来的资本,隆重的梳拢仪式很快就顺利完成。当夜,侯方域将侯家祖传的琥珀扇坠系在一柄极品的镂花象牙骨白绢面宫扇上,送给了李香君作为定情之物。李香君感受到侯郎的真心挚意,从此留他住在了条件更好的媚香楼中。

可后来侯方域想起杨龙有借他的那笔钱,想起有些不对,在追问下杨龙友承认那笔钱不是自己的,而是阮大铖想通过杨龙友之手赠送给侯方域的一个人情。阮大铖,从才情上来说,他是明末了不起的戏曲家和文学家;但从人品上说,与宦官魏忠贤在一起狼狈为奸,让朝廷鸡犬不宁。

侯方域了解到真相之后十分气愤,他一直以来都痛恨阮大铖迫害忠良的歹毒之心,曾为陈贞慧等人的口诛笔伐而拍手称快,如今却在不知不觉中中了阮大铖的计,他感到惭愧难当,当即决意要把钱立即退还给阮大铖,以断绝与奸人的瓜葛。

但短时间内如何筹这笔巨款,李香君得知这钱是阮大铖给的,极力支持侯方域的想法。为了帮助他筹到这笔钱以渡过难关,李香君不惜变卖了几件自己心爱的首饰,可惜钱还不够,只好又从青楼的姐妹们那里借了些钱,总算凑够了数,立马交给了侯方域,让他足数还给阮大铖。

夫报国,妾守身

明朝末年,也是个乱世,李自成攻破了北京,崇祯皇帝选择自缢殉国,而福王朱由崧在—帮旧臣的拥护下,选择在南京建立了弘光朝。马士英成了执政大臣,阮大铖被再次提拔,成为了兵部侍郎,而后又升职为兵部尚书。

大权重握,阮大钺追讨旧债,马上着手清除异己。一直与阮大铖为敌的陈贞慧、吴应箕等转眼成了阶下囚。侯方域得到消息之后,猜到这个黑手马上就要伸向自己,只有远走高飞,才能逃过一劫。侯方域于是与李香君在媚香楼泪别。

自从侯方域离开,李香君结束了青楼生涯,洗尽铅华,闭门谢客,一心等侯公子归来。阮大铖是个记仇的人,现在侯方域跑了,可是李香君还在。听闻田仰想娶李香君,阮大铖极力怂恿,于是这位南明弘光皇朝的大红人田仰吹吹打打直接来迎接李香君做妾了。李香君一口拒绝,田仰哪里肯放过,直接一头撞在栏杆上。群娶亲的人根本没想到此女子竟是如此贞烈,这下闹出了命案,吓得不敢再纠缠,直接抬着花轿灰溜溜地回去了。李大娘赶紧与媚香楼的姐妹们将李香君抬回了屋中,又急忙打发人去请来大夫。

这时候院子中已是空寂无人,只留下了一把沾着李香君鲜血的绢扇。杨龙友看过昏迷的李香君后,小心翼翼地拾起了绢扇,看着扇上的血迹,突然有感而发。回到自己家中后,取出一枝上好的羊毫笔,就着扇面上李香君的血迹稍作点染。在杨龙友的笔下,血迹变成了一朵朵鲜欲滴的桃花,加以有墨色衬托,一幅鲜艳动人的桃花图便顺利完成了。杨龙友在扇面上题下了“桃花扇”三个小字,打算等李香君伤愈清醒之后还给她。

一波三折,情义难两全

李香君伤愈后,阮大铖还是不肯放过。他打着圣谕的幌子,将她征入宫中当了歌姬。不久后,清兵攻下扬州,直逼南京,南明弘光帝最终被部将劫持献给了清军,随后南京城不攻自破。李香君随着一些宫人趁夜色逃了出去。

李香君逃出皇宫,本打算回到媚香楼,没想到在长板桥上看到媚香楼的火光,她坐在桥上,不知去往何处。而此时的侯方域也偷偷潜伏回京,他在就在离长板桥不远的媚香楼下,两人就这样错过了。而后李香君躲进栖霞山葆真庵,与昔日秦淮姐妹卞玉京相伴为尼。

所谓,青楼皆为义气妓,英雄尽是屠狗辈。当时的不少名妓用性命来维持自己的贞节和道德大义。于是入清以后便有了陈贞慧隐居不出,冒辟疆放意林泉,方以智出家为僧,杨文聪抗清殉国,陈子龙自沉明志。而这时侯方域却参加了顺治八年的乡试,而且只进了副榜,又引起许多人非议。

据说最后侯方域在栖霞山找到了李香君,并且将她接回去纳做了妾。没曾想李香君名妓身份曝光,侯方域的父亲难以接受这样的儿媳将她赶去了打鸡园。三十岁时,李香君患肺痨而亡。

这只是李香君归宿的一种说法。但在孔尚任的《桃花扇》里,侯方域和李香君在国破家亡之后虽得以团聚,却没有了谈情说爱的心情,两人双双出家入道,与红尘和爱人离别。

而我更喜欢后一种结局。李香君是个忠义爱国的女子,她值得一个安稳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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