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弦管弦管,春草昭阳路断。”清朝如花似玉的女子,手持丝绢团扇,摇曳去暑。在外出时,略用团扇遮一下烈日骄阳,或在遇到外男时,以扇子遮面,含羞带怯,这是怎样的一种旖旎?似乎团扇专为女子所定制,于是女人和团扇便不再分开。
团扇在清朝,团扇是女性的专用之物。团扇又称宫扇、纨扇,其出现远早于折扇,因其形状如月,暗含中国人圆满之意,自然很受人推崇。清朝团扇扇面多用半透明的材料制成,呈现出轻盈飘缈的感觉。
团扇立夏未至,内务府就送来了新的扇子。宫内妃嫔虽一年四季手中多执宫扇,但随着时节变化,扇子的形状、扇面上的花样、扇柄的材质也多会有一些变化。
宫扇一般式样多为上宽下窄,扇柄也多用和田暖玉、羊脂玉、翡翠等珍贵材料加工制成,有些还会在扇柄上雕刻鸳鸯、如意等吉祥花样。这样的宫扇多用于帝后、妃嫔把玩,已经失去了实用的意义。
雍正年间,曾有浙江官吏给皇帝上贡一把宫扇。请擅书画者,用墨在扇面上做出一副玉堂富贵图。整个扇面并不大,但扇面上却是雕梁画栋,院内装饰着奇石流水,有小童于石榴树下蹒跚学步。周围婆子或手持茶壶立于一旁,或小心跟着小童,唯恐其跌倒磕碰。院落另一边有一人于廊下,焚香饮茶。虽不曾标一言富贵,但其文房清宫、庭院格局,无一不彰显此府邸的富贵。
在民间,团扇也深得内室喜爱,清朝诗词中多有反映。
“醉来扶上桃笙,熟罗扇子凉轻。一霎荷塘过雨,明朝便是秋声”,“记否轻纨小扇,又几番凉热”借扇子刻画出少女种种情态或愁思,可见扇子的功能已大为扩展。纳兰容若曾云:“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可见画扇子的确是一件极有情调的事儿了。
清朝画扇并不只是简单的用笔墨在扇面上绘画写字,一些女子的团扇上也多绣着吉祥富贵、海棠花鸟等。
画扇扇子有时还被寄予丰实的文化内涵,清人有与折扇上题诗作画赠送友人的习俗,表喻友情别意,还有文人在扇子上做扇联、扇谜等。
一日,袁枚行至天台山,有和尚撞钟击鼓,见袁枚来,请他进寺院礼佛。但袁枚素来并不信佛,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和尚,烦扰之际,心生一策。他从怀袖中取出一折扇,随后用笔墨在扇面上题诗一首:“逢僧我必揖,见佛我不拜。拜佛佛无知,揖僧僧现在。”并将此诗展现给众僧观看。
除了在扇上书画,女子也常会在团扇上绣一些花鸟虫草做装饰。
清朝一些歌舞百戏中,也常用扇子做道具。闺中女子多用小画扇,欲语还羞。文人雅士多用折扇,张张合合,自是一番风流。贩夫走卒腰插一把大菖蒲扇,象征其社会地位。不同的人拿着不同质地的扇子,不同质地的扇子在不同的场合匹配于不同的用法:文胸武肚僧道领,书口役袖媒上肩。事关大体,扇错了风都属于僭越,一丝一毫错不得。
清朝一些文学作品中,也常有扇子的影子,《红楼梦》里,扇子出镜率尤其高。石呆子因几把名贵的古扇,被贾赦盯上吃了官司弄到身首异地;袭人赶着去送扇子,才在沁芳桥上被犯痴的宝哥哥当成黛玉吐出一段浓情蜜意;撒娇弄痴的晴雯也多亏撕了几把扇子,方才破涕为笑转嗔为喜;宝钗借扇机以双敲。
清朝还出现了以扇为媒的扇戏,如《桃花扇》《沉香扇》《芭蕉扇》,在清朝某些地方有亲友互赠扇子的习俗。
扇子还常出现在皇家的仪仗里,龙旌凤翣、雉羽夔头,颇为壮观。
至于寻常农民,大多数用蒲扇,雍正《耕织图》中,他本人自扮的老农也不例外。高级官僚流行雕翎扇,贵重的有值纹银百两的。
无论折扇、还是团扇,都是在使用这个本质上的进步,是对生活之美的发现。它们经过被遗忘的岁月后被重新拾起,也已脱离其生风的本意,而是变成某种完全情绪化或文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