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夜幕降临,凤城河的画舫上传出戏娘柔美的唱曲,咿咿呀呀的弦歌已在不经意间撩动着戏迷们的心绪,曲随风飘散,拂过水面了无痕,可那绮丽绝美的戏词却留在了听者心中,细品间只觉余韵无穷......
桃谢惊戏梦
还忆当年风华存
选一清和天气,沿着凤城河东岸,顺着老街游至桃园,便可看到一座明清建筑风格显著的建筑,这便是《桃花扇》的创作者孔尚任的故居。旧居陈庵前后三进,恢复原有部分两层楼架构,西侧建有一小花园,配以古明清家具,再现了孔尚任著《桃花扇》时的场景,以文字、图片展示了孔尚任、仲振奎以及泰州戏曲历史。
桃园作为泰州“戏曲文化三家村”之一,与南北柳园、梅园遥相呼应。园内建有水榭码头、桃花岛、古石舫、清风阁、藕花洲、浮香亭、齑汤桥、来凤楼等经典景点,植有赏桃三千六百多株,每到三月中至四月末,数千株桃花次第开放,竞相争艳,亦是泰州春季的艳丽一景。
时值五月,姹紫嫣红已然凋零,但黛瓦白墙傍的林木依旧蓊郁,穿过那扇桃花门仍是可见白拱桥下绿波荡漾,凤凰墩底新藕华洲、浮香亭交融再现,伴有齑汤桥相连,参差有致,亦别有情趣。
苦中作词志不改
桃花歌尽冠千古
康熙二十五年,孔尚任随工部侍郎孙在丰赴苏北里下河七邑治理水患。有史料介绍,孔尚任初到泰州时,也曾怀报国之心,有拯民于水患的愿望,治水期间恪尽职守,备尝艰辛。但因与当时的上层在治水方案上存在分歧,他的治水方案遭到否定,而后又受到降职处分,致使“下河前工,付之东流”,河督职务处于半闲置状态,地方官员亦不将其放在眼中。
原本孔尚任是住在州署内,后来才被搬迁至陈庵。而那时的陈庵早已不见了往日气象,残壁断垣,破败不堪,只独剩一座藏经楼。其诗作《典裘》中就曾写道:“抱裘典千钱,割爱亦云毒”,可见生活之困窘。
处境虽艰难,但那时的孔尚任仍选择继续《桃花扇》的创作。寓居泰州三年间,他在这里完成了《桃花扇》的二稿写作,用一支诗笔谱写了一曲梦断秦淮的烟花绝唱,写尽明末才子侯方域与秦淮歌妓李香君之间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更“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反映了南明弘光“一年天子小朝廷”兴衰的历史事实。后世梁启超赞叹《桃花扇》“结构之精严,文藻之壮丽,寄托之遥深论之,窃谓孔云亭《桃花扇》冠绝千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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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志士齐相聚
踏月赏景诗韵长
在泰州时,孔尚任常邀集文友“踏月观剧”,并为此赋诗:“箫管吹开月倍明,灯桥踏遍漏三更。今宵又见桃花扇,引起扬州杜牧情。”
他还曾发起了几起盛大的文会,邀请泰州等地的旧友如黄云父子、俞锦泉、蒋玉渊、柳长在、冒青若、陈鹤山等名士,一起游河观景,登高楼、览名园。或水滨、或柳下、或极目远眺,静观河中烟波水气;或文思翻涌,俄尔伏案疾书,于他们的锦绣胸腹中吟唱出一首首美妙的诗歌。
时至初夏,桃园绿波池中荷叶田田,与桃园隔水相望的望海楼上凉风习习,南城河畔的船篷楼阁里也在继续吟唱着“美人公子飘零尽,一树桃花似往年…”,让游客们在这缠绵悱恻的昆腔中,透过一对多情儿女的悲情故事,看一场盛世桃花梦的破灭与朝代兴替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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