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吴文英的澡兰香淮安重午,但怅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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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兰香淮安重午》吴文英盘丝系腕,巧篆垂簪,玉隐绀纱睡觉。银瓶露井,彩箑云窗,往事少年依约。为当时曾写榴裙,伤心红绡褪萼。黍梦光阴,渐老汀洲烟蒻。莫唱江南古调,怨抑难招,楚江沉魄。薰风燕乳,暗雨梅黄,午镜澡兰帘幕。念秦楼也拟人归,应剪菖蒲自酌。但怅望、一缕新蟾,随人天角。吴文英“每逢佳节倍思亲”,这种相思或直接从节令而来,或从他人团圆而自我孤寂的对比中来,因此而生惆怅之感,写作手法是不尽相同的。前者往往紧扣节令风味,后者则要作人我的对比。而吴文英这首词的风味却在两者之外,他既没有作人我对比,所诉之情又没有紧扣节令特色,但如同抒情时的额外添笔一般,却又句句不离端午民俗。开篇即塑造了一位美女形象,应当是词人所怀思的恋人,恋人“玉隐钳纱睡觉”,似与端午无关,但词人却能够在对恋人穿着打扮的描述(“盘丝系腕,巧篆垂簪”)上突出节令特色来。玉隐钳纱睡觉其后各句,也都与端午并不相关,直到上阀节尾,写出“渐老汀洲烟荡”,才又绕回端午。药即嫩蒲,菖蒲是有毒之草,古人常常佩带、焚烧、和酒饮下,用来除菌杀虫,而端午正当仲夏,气候炎热,虫活跃,疾病多生,因此白昼悬菖蒲、艾叶于门,饮菖蒲酒,夜晚燃菖蒲、艾叶以驱蚊,就逐渐成了端午普遍的民俗。“银瓶露井”,这是化用白居易《井底引银瓶》诗,既描绘印象中恋人的昔日形貌,又暗含情人别离之无可奈何。菖蒲、艾叶“彩篷云窗”,则化用晏几道《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中“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的词意,指恋人昔日于窗下轻歌曼舞事。这些少年往事,仍历历在目,如今再难寻觅,使人怅惘。“曾写榴裙”,更言往日缱绻无猜之乐,然而“红销褪尊”,以花落喻青春已逝,于是倍感“伤心”。“黍梦光阴”也是如此,在黄梁一梦的寓言中,卢生梦尽一生荣华,醒来时“主人蒸黍未熟”,现实世界中只是一霎时光——人们期盼未来,总恨迟迟不到,回忆往事,却觉匆匆易逝。晏几道就连沙洲上的嫩蒲也逐渐老去了呀,草犹如此,人何以堪?或谓此词上下阙所思并非一人,此言至当。上阙所思之恋人,因青春不再而遥不可见,或已老去,或已散去,或竞逝去。而下阙所思之人,仍在远方痴痴以待词人归去,或是指家中的妻子。故上阙是真怀人,并兼恨时光荏苒,下阙则借怀人以思乡,并惆怅自己的宦途飘零,不能自主。“莫唱江南古调”,或指宋玉《楚辞·招魂》中“魂兮归来哀江南”句,以及此后据此句而衍伸出的庾信《哀江南赋》等作品,极言其哀,并兼扣端午悼屈之意。所思佳人“楚江沉魄”表面上指屈原,其实是词人自况,以吴文英一贯的作品风格来看,是无所谓屈原一般的家国之思的,而只是简单的思乡。“薰风燕乳,暗雨梅黄”,都是符合节令特色的眼前景物,“午镜澡兰帘幕”,则为揣测家中妻子现时的行为状态,沐浴而后对镜梳妆,本无所谓“午镜澡兰”,为扣节令而故言之。“秦楼”是指妻子居处,词人想象妻子应当正登楼而望,期盼自己归来,而且孤寂地独自饮酒,前加“剪菖蒲”三字,继续扣住节令。屈原然而词人却不在家中,不在妻子身旁,所以只能“怅望,一缕新蟾”,只觉明月也随人飘零天涯,其意凄婉难言,都由景物烘托而来。这首词用了很多典故,包括旧典和时俗,也用了很多吴文英喜好的替代词,如以“玉”代美人,以“彩篷”代歌,以“新蟾”代新月等,但因为使用得当,并且符合整体格调,却并不给人过于晦涩的感觉。所以说替代词不是不能用,关键要用得合适,用得巧妙,这种手法,非人人所可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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