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风物孔尚任思乡有梦桃花扇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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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城河畔,桃花最美。正是暮春时节,不见了桃园里那重重叠叠的花影。在这花开花谢的平淡里,走进桃园,走进孔尚任,品读陈庵的盛衰兴废,又该是何种滋味萦绕心头……

  陈庵原在泰州东门大街南侧,今城东小学对面,是明代陈氏家庵。所谓家庵,系指旧时大户人家,为家中出家修行的人而建造的庵堂。此类家庵,以前各地比比皆是。但泰州陈庵,却非同一般,不仅规模宏大,而且地位超群。陈庵始建时,明魏国公徐达为庵题写门联,后书法家董其昌又为其书写了楼联,可想其气派之非凡。还有清国子监博士孔尚任寓居陈庵,撰写了一篇《陈庵记》传世,记述陈庵曾经的辉煌和所历经的盛衰兴废,这就使陈庵之名声更加显赫。

  孔尚任(-年)是孔子的64代孙,康熙南巡时,被荐举到御前讲经,大受赏识,由布衣一跃而成了国子监博士。康熙二十五年(年)秋,时年38岁的孔尚任,又以学官身份出任钦差,协助工部侍郎孙在丰治理淮扬七邑的水患。他怀着感恩图报的心情,拯民于水火的愿望,信心十足来到淮南。在淮扬治水期间,他尽忠职守,备尝艰苦。终因官场治水方案分歧,孙在丰的治水方案被否定,孙受到降职处分,致使“下河前工,付之东流”。孔的满腔热情被冷酷的现实弄得化为乌有、烟消云散。

  在康熙二十五年到二十八年三年多的治水期间,孔尚任驻节泰州的时间最长,据已故杨本义先生考证,孔在泰州先后住过州署、大林桥西北宫家园、许漱雪寓所隔壁、泰山东侧五藉园、陈庵等五个地方。

  康熙二十八年前后,孔的住所连续几次搬迁后,最后住到了陈庵,时陈庵已破败不堪,只剩下一座“藏经楼”与两侧的厢楼,连围墙都没有。他的官越做越冷,生活也越来越苦。他在《陈庵记》中写道:“予始至泰州,尚不闻所谓陈庵者。有司为予安公廨,供张衾绸,饮食盥洗漱之具无不全。旬日之间数易以新者。渐而怠焉,于其敝也,始易之。渐而厌焉,虽敝亦不复易矣。渐而恶焉,凡所安之公廨,及供张之具,新者敝者悉夺以去。予茫茫无所之,乃僦居于此庵。”孔尚任身为钦差大臣,来淮南治水,不仅治水结果让他大为失望,而且连他的居住与生活也使他很伤脑筋。在二三年内,他经历了地方官对他的敬、怠、厌、恶几个不同阶段,最后栖身到一座破庙之中,出无车,食无鱼,一天三餐总难以维持,只好减去中午一餐,后来竟然一天只吃一顿,无奈之下只有向别人索金、乞米、告贷,甚至典羊裘、典葛袍。

  孔尚任寓居陈庵后,自己仕途上与生活上的由盛至衰和陈庵的兴废极为相似,由此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于是他拿起手中的笔,写出了一篇叙述陈庵经历与自身状况的《陈庵记》,给我们提供了一份珍贵的陈庵历史资料,让我们了解到陈庵的兴废往事与孔尚任当时的凄惨处境。

  《陈庵记》开头说:“陈庵者在泰州之南城,州人陈氏佞佛所筑也。”作者首先将陈庵的位置和建庵的人作了介绍。要是没有《陈庵记》,后人就无法知道泰州城东南的一座小庵是什么名字,为何人所建。接着《陈庵记》里说:“正楼五楹,左右折而为厢楼又各二楹,如宫门之有双阙,如城门之有两观。”告诉人们陈庵是一组楼屋,有正楼5间,在正楼的两边,还各有2间厢楼。厢楼就好像宫殿大门两边的阙门,如同城门两边的双阙。在三百多年前的清朝康熙年间,由于建筑等级制度的影响和经济条件的限制,民间建房多以平房为主,少有楼屋,庵堂理应更小,可是陈庵,却以楼屋为主,这在当时看来,是很为壮观的。《陈庵记》中称:“游者曰:嘻,壮矣!”说凡是到陈庵来游览的人,都会对陈庵的壮观发出赞叹。然而,孔尚任对此却不予苟同,在《陈庵记》里孔说:“噫,此已不壮矣,不见夫楼之联乎,门之联乎?魏国公中山徐公之所题,而大宗伯华亭董公之所书也。”在孔尚任看来,陈庵的楼屋算不了什么,真正壮观的不是楼屋,而是陈庵的门联与楼上的楼联,那是明代魏国公徐达所题,是书法大家董其昌所书。

  徐达(-年),字天德,濠州钟离(今安徽凤阳)人,明朝开国大将。早年随明太祖朱元璋起兵反元,谋勇兼备,功勋卓著,位列明代开国功臣之首,封魏国公,卒后追封中山王。董其昌(-年)上海松江人,明代后期著名画家、书法家,官至礼部尚书,在书法上有杰出的成就,影响深远。康熙、乾隆都以董书为宗法。在孔尚任看来,徐达是勋贵盖当朝,董其昌为翰墨擅海内。徐董二人为陈庵题写门联与楼联这件事和陈庵的楼屋比起来更为宏伟,更加壮丽。

  陈庵的门联与楼联,引起了孔尚任极大的兴趣。面对居住破旧的陈庵,孔在文章中推测,以往的陈庵不会只有几间楼屋没有围墙的包围、没有防盗的门窗、没有接待外来僧人的寮房、没有报时的钟鼓、没有供人游览的园林花木,陈氏建庵时,不会只注重请徐达与董其昌为庵题与书,肯定会对庵里其他设施建造得完备齐全。

孔尚任对陈庵的推断,并非凭空想像。《陈庵记》说,他在陈庵楼房旁边的空地上,真的发现了故井、遗灶、旧砖、朽木及残碎的器物,证实了过去的陈庵建得极其宏丽、极其完善。正因为陈庵的规模与建筑如此这般,其楼额门联非如徐公与董公者不足以题之书之。接着,在《陈庵记》里,孔尚任就徐达与董其昌为陈庵题与书的经过,还作了具体描绘,要走数百里路,花重金,请人,费时,当所题与所书的墨宝到手后,还要费钱将题写的字刻出来装饰好悬挂起来。在悬挂由徐达和董其昌题与书的门联楼联时,泰州一些知名人氏都会来观看发出羡慕之声,赞美陈庵的建筑与门联和楼联相得益彰。尽管这些关于陈庵兴盛的情景,多系文章作者的想像与推测,但合乎情理,令人信服。

  接下来,《陈庵记》又回到孔尚任寓居时的情景。楼上除了佛经与佛像外没有其他,楼下除了僧人也没有什么。高高的围墙倒塌了,整齐的建筑败落了,毁了,响亮的钟鼓没有了,高大的树木枯萎了,一座昔日曾经无比壮丽的陈庵,变成了土丘、废墟、道路、菜地、粪坑,陈庵的荒废到了不堪入目让人惋惜的程度。

  古往今来,人世间盛衰兴废,此起彼伏。一座地方的尼姑庵,从兴盛到衰败本不足为怪,但陈庵的变化与《陈庵记》作者孔尚任当时的遭遇,相似何其乃尔。在这败落的破庵里,孔尚任“思乡有梦,归朝无期”,“茫茫无所之”,这就为他的写作提供了充裕时间。孔尚任的《陈庵记》与其说是写陈庵的兴废,不如说是记录自己的盛衰经历孔尚任在泰州写作《桃花扇》,从他寓居陈庵穷困潦倒,无所事事的情况看,陈庵作为他构思、写作《桃花扇》的场所也是最为合适的,个中世态炎凉,让人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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